有些问题,可以请专家来解答。乡村网红往往依靠观察与直觉来做出规划,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沈阳的观点则基于大数据。他很早就开始关注乡村短视频与直播,其团队设计的大数据平台每日数据过亿条。

  新京报:乡村网红的画像是怎样的?他们有哪些普遍的特质?

  此外,乡村网红跟粉丝在互动过程中,情感性非常突出。农村受众大都很淳朴,喜欢一个乡村网红后,就容易产生共鸣和情感认同,这区别于城市受众,城市受众对网红会更加挑剔。因此,乡村网红可以吸收来自城市和乡村两部分的粉丝。我们在直播间里常听到的“老铁”这个词,就是具备很强情感性的词,更多也是乡村网红在使用。

  沈阳:中国农村的差异性很大,农民的思想状态差异性也很大。至于你提到的真实乡村,美,从来不是只有一种标准。我们在文学作品中,读过陶渊明的“归去来兮”,这种田园牧歌的景象,就偏江南的风土人情。自古以来我们就有多种风格,不同派别会吸引不同粉丝追捧,直至跨越城乡各个文化阶层。在乡村网红的优秀作品当中,能够体现出人们对田园牧歌的印象,切合了人们对诗和远方的想象,实际上是人们对古代文人精神世界追求传承下的一种现实映射。

  新京报:如果受众产生审美疲惫,下一步乡村网红又该何去何从?

  我们在研究一个网红的时候,重点要看两个要素,一个要素是网红本身的属性以及其粉丝表现,第二个问题是网红的生命周期。当乡村网红原有的粉丝老化或产生疲惫时,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会降低,乡村网红的商业转换价值也随之降低。一个乡村网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,要延长自身的生命周期。

  沈阳:任何一个网红成长的过程,可以分为四个阶段,第一个阶段就是获得粉丝,这个阶段也就是获得个人品牌红利的时候。第二个阶段,网红实现商业化,不仅仅要有内容输出,而且还涉及品控、团队管理、生态链打造等,在这个阶段,对网红个人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,用户的点赞也更加吝啬,有一些乡村网红就会掉队。

  实际上,超过90%的乡村网红会停在第一道坎。从第一关打通到第四关,除了跟社交资本、金融资本、人力资本的积累有关系,本身的自驱力、自控力和自学能力特别关键。

  沈阳:乡村网红还会面对的局限就是粉丝结构的改变,一个乡村网红的粉丝群体,会在三五年内发生改变,当你的粉丝结构发生改变,甚至已经不在当下这个平台了,那么你是离开,还是改变自己适应粉丝?

  新京报:有些网红因塑造“人设”遭质疑,怎么看待这种现象?

  丁真模式可借鉴 乡土文化值得向世界输出

  沈阳:拉面哥有点可惜。当一个人变成顶流的时候,怎么样去保持这种顶流的属性,并且对社会产生价值,促进经济发展,这样的契机是非常值得把握的。就拿丁真的模式对比来看,丁真意外走红后,当地对他进行了一系列包装,这直接给理塘的旅游带来了拉动效应,也适当地延长了丁真流行的生命周期。

  新京报:我们该如何看待乡村网红的“土味”,会随着城乡差别的淡化而消失吗?

  新京报:我国乡村网红在国际上的水平如何?

  沈阳:从某种程度上来看,中国的短视频是世界第一的,中国的电商在全球也居于前列。目前,我们已经有领先于世界的互联网应用经验,应该有意识地推动中国短视频走向世界,让中国网红走向世界,让世界网红替中国带货。中国有广袤的乡土文化,完全可以更大力度地向世界推广。(记者 耿子叶 制图/俞丰俊)